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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景行:曹景行 
2016-01-20 6480
新闻评论必须争夺“第一解释权”
——专访凤凰卫视资深评论员曹景行先生
 
    这个人,观众、包括专业的新闻人对他是这样熟悉,但许多人又与他素未谋面。一头花白的头发是他的“金字招牌”,眼镜后的目光充满理性和睿智,接人待物又是那样谦和、热情、儒雅,没有一点“大明星”的架子。他就是凤凰卫视资深评论员、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访问学者曹景行先生。
  7月9日,应河南日报报业集团邀请,曹先生来集团为全体新闻工作者作有关如何做好新闻评论的演讲,并参观了河南博物院。随后,他愉快地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。
  河南是中国的代表性地区
  参观博物院期间,曹景行就表现出了对河南文物和文化的浓厚兴趣,不断地向讲解员询问有关文物的情况,发表见解,用数码相机将他所感兴趣的文物一一拍下。
  当记者问及他对河南的观感时,曹先生表示,他这是第二次来河南,虽然两次都是“走马观花”,但印象不浅,尤其是对河南的历史文化叹为观止。在博物院,他对裴李岗、仰韶文化遗址等出土的陶器、骨器所表现的艺术性赞叹不已。在青铜器展台前,更是流连忘返,再三观摩、问询,当得知一些青铜文物的制作工艺现在也是未解之谜,他摇头表示不可思议。“中原文化太悠久了,中国历史就是以中原为根基的!”曹先生说。
  曹景行以惯用的新闻评论语言这样评说河南:“河南就是中国的代表。不要以为北京、上海就是中国,其实河南最能代表中国。不仅河南最能体现中国的历史文化,河南的发展问题也是中国的问题。整个中国目前面临很好的发展时期,河南也是这样。现代化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等课题,河南探索的有效办法放在全国也会有效。所以我很看重河南!”
  曹先生还建议河南要向外学习,探索和完善文化产业发展机制。一边在清华讲座、一边在凤凰卫视主持《口述历史》的他,对河南丰厚的文化遗存意犹未尽,不时打听一些著名文物遗址距郑州有多远。“如果有机会,我会到河南高校开讲座,那时就有时间好好地下去看看啦!”
  新闻评论与“第一解释权”
  曹景行在演讲中再三强调新闻评论必须争夺对重大新闻的“第一解释权”。他阐释,“第一解释权”不仅是指对新闻事件快速作出即时性评论,且指这种评论最站得住脚,最能被受众所接受,引导他们更深了解新闻背景,来龙去脉,未来走势。
  在接受专访时曹先生特别强调,新闻媒体的社会属性决定了它必须有社会责任感;而平面媒体、电视媒体、网络媒体等的激烈竞争,也客观上要求新闻媒体要将新闻做深,更加符合客观事实。这都决定新闻媒体必须争夺对新闻的“第一解释权”,影响受众和社会。
  “新兴的网络媒体虽然绝对信息量大,但它对新闻的选择性不如平面媒体那么经心,从另一角度来说,平面媒体又比网络信息量大。平面媒体对新闻事件的反应当然比网络慢,但慢,可以做深。关键不是快,而是最终取胜。”曹景行说,“因此,做平面媒体的新闻评论,还是有其固有优势,关键是怎样利用其优势。”
  具体到党报评论,曹景行非常认可将党报打造为“观点纸”、“思想纸”的理念。他认为,“最重要的新闻是你们做的,你们当然应该做最重要的新闻评论,就是要拥有‘第一解释权’。面对重大新闻事件,不解释就是放弃‘第一解释权’,你不解释,人家解释;中国不解释,外国解释;官方不解释,老百姓自己会解释。党报要做出深度的、最符合客观事实和新闻规律的新闻评论,对重大新闻、政策作出权威解释。在这方面,党报的权威性对新闻评论来说,是一种绝对优势。”曹景行认为,党报评论应该和深度报道相结合,互相融合、支撑;党报评论要像电视评论那样,时刻提醒自己“面对观众”,使用百姓容易接受的语言。
  如何做一个好的评论员
  “有厚实的新闻工作实践”、“对专业理论有所研究”、“发表见解的激情”,这是演讲中曹景行提出的评论员的三种重要素质。作为世界华人媒体圈最负声望的评论员之一,专访中,曹先生“现身说法”,回忆自己是如何学习和工作的。
  曹景行的父亲是著名的学者曹聚仁,尽管父亲很早就离家远去香港谋生,但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巨大的。家富藏书,曹景行从少儿时代起就酷爱读书,现在每天除了工作,必看电视新闻,读两小时各类报纸,出外讲学也要带书,在机场候机、在飞机上,都是他最愉快的读书时间。他阅读的范围包括经济、法律、自然科学和文化类的书籍,包括英文版本。
  和外间理解不同的是,曹景行说,凤凰卫视为他和同事们提供了宽松和谐的干事氛围,可以放手做出有价值的节目,影响社会公众,因此非常有成就感。这种对自身价值实现的追求,是《时事开讲》成功的奥秘,也是让曹景行充满工作激情的源泉。
  曹景行还和记者畅谈起他现在钟情的网络视频评论,他想象着,利用网络视频平台,在特定时间段,邀请一群评论员对重大新闻进行直播评论,发挥网络新闻的即时性和空间的无限性,这将是新闻评论员多么理想的驰骋空间!他充满想象力,一点不像一个年届花甲的人,倒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。    □张学文刘哲
 
凤凰卫视那老头儿
 
  一本《光圈中的凤凰》,记录着曹景行的凤凰岁月。他总在一线新闻采访和凤凰内部活动中端起相机。8年间,他拍了9箱照片,其中精选的300多幅,便结集成了《光圈中的凤凰》。
  曹景行在上海进行签名售书时说,这本书“更像是一本私人相册”,其中有吴小莉、陈鲁豫、窦文涛等凤凰名嘴的生活侧面,也有走进凤凰的李敖、陈文茜、巩俐等人的风采;有曹景行作为记者亲历2000年和2004年两次中国台湾地区选举、宋楚瑜大陆行等重大新闻的现场珍贵图片,也有博鳌论坛、伊拉克战争等新闻报道的幕后故事……
  《时事开讲》点评江山
  曹景行现在的名片上,只简洁地印着“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访问学者”和“凤凰卫视评论员”两项职务。但他的经历,却远不止那么简单。
  “我的人生是被推着向前走的。”曹景行将自己进入媒体的机缘视为“没精力再去读书,也没天分经商,还是做媒体比较有实力”。在“谋生”的前提下,他进入美国《时代》旗下的亚洲周刊,从撰述员做到副总编辑,后任《明报》主笔。
  香港回归那年,曹景行到了知天命的年纪,选择去做一位电视人。
  在凤凰卫视的广阔平台上,曹景行像一只嗅到猎物踪迹的灵犬,全然没有年纪的阻碍,追逐新闻的鲜活和刺激,他笑说:“进到凤凰卫视就会变成新闻疯子。”1999年5月7日,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。凤凰卫视推出一档时事加评论的节目《中国人今天说不!》。节目就是一块简单的蓝色布景,外加两把白色高背转椅,两位主持人。在这把转椅上,曹景行每天说两小时,连说五天。《中国人今天说不!》引起热烈反响,也在仓促中成就了一个新的节目形态——时事分析和时事评论的诞生,3个月后,《时事开讲》开播。
  曹景行将《时事开讲》称为“比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还简单”的节目——他每天的工作极为简单:挑选题、列提纲、打腹稿,之后20分钟,就是他在镜头前肆意点评江山的时刻。这档“自作主张”的节目,从1999年8月23日诞生起,就一直持续着简单操作和简单布景。跟曹景行一直合作的主持人董嘉耀笑称,《时事开讲》里有两把转起来嘎吱作响的椅子,“至少给凤凰卫视赚了几个亿的广告收入。”
  在深夜播出的《时事开讲》,成为政要、企业高管等社会核心人物固定收看的节目,2003年,《时事开讲》获“中国电视节目榜”“最佳新闻类节目”。在曹景行的物色下,何亮亮、阮次山、杨锦麟等6位评论员陆续加入,以各自风格造就凤凰卫视资讯台一道特殊的风景线——9位头发花白的老男人每天在屏幕前开讲,深夜待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也越来越多。
  对曹景行来说,他听到最好的评价就是:“每有大事发生,就想听听凤凰卫视那几个老头是怎么说的。”
  在历史的脉络上做新闻
  不管什么时候,提起自己的成就,曹景行都会谦逊地说:“我们就像一个球队。我不一定是踢得最好的,但我正好在这个位置上,球正好到我脚下。如果这个球踢开了,也未必说我本身很好,是因为这个机会好。”这句话,也印在了他新书的扉页上。
  但从一些细枝末节或是谈话中,你还是会窥到这位老主播与《时事开讲》的成功秘密。
  花甲之年的曹景行,在资讯爆炸的时代里丝毫不显吃力,相反比年轻人还精力充沛,举重若轻。在北京,他订了10份日报,加上周报、杂志、书籍,每天阅读量巨大。“做主持人时,我消耗的全是年轻时代的累积。”曹景行说,在这种累积之上,每天看到的资讯和新闻,便自动在头脑中分类。“比如以巴冲突,我30年前就开始关注;两岸关系关注了20年,中美关系关注了30多年……对我们来说,每个突发的新闻事件都能和原来所学到的知识结合起来,在历史的脉络上有系统地做新闻,就会很清楚、准确。”
  阅读,是曹景行开讲的坚实后盾。他把自己的阅读分为年轻时的“乱翻书”和现在的“读报时代”。“知青时期在安徽,是最想看又看不到东西的时候。大家互相传书,拿到手上就翻。”身处资讯匮乏的农场,曹景行像一块海绵,从农场发给干部的书中汲取养料,不管是《二十四史》,还是马列著作,抓到手就狂读。这一路,他把哲学、历史、政治经济学等艰深的书读了个遍,“比如说我拿一本黑格尔,非常枯燥也会去看,甚至还不止看一遍,不管读不读得懂。”
  到大学,他囫囵吞枣的“乱读”时代结束,开始系统地消化整理之前的营养。“我有更多的时间来看我想看的书,除了上历史系的课,我还去上世界经济、国际关系的课。在社科院的几年,我也大量阅读——这些都成了我后来做新闻工作最重要的后盾。”
  现在的曹景行,在北京清华大学享受着宁静的学者生活,也时常以写作和策划的方式介入媒体。“不管我是否离开新闻媒体,都会保持阅读习惯,每天读10份日报。”曹景行爽朗地笑着。《第一财经日报》吴丹段武宁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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