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三个问题。
一个问题是主持人要我总结,我总结不了。但有一条可以说,即今天这个以南海问题为题的会有点晚了,因为报纸上已经吵了很长时间。但是我觉得今天这个会开得很好,我们从南海问题出发,讨论了国际政治和国际关系的很多重大理论和实际问题,而且思想活跃,讨论深入,更重要的是今天来参会的诸位都是这方面的专家、大家,都有非常精彩的发言。所以这个会开的非常成功。这样看也就不算晚。这是我讲的第一个问题。
3、‘九段线’的问题。九段线是我们1947年划定的,那时,周边有的国家还没有成立,有的处于混乱之中,其他有关国家并未对此表明立场和态度。问题是“九段线”最后怎样才能确定下来?我想恐怕有三种办法:一是你划了,我承认了,就确定下来了;二是你划了,咱俩谈判,最后达成共识,共同确认一个东西;三是经过多边会议讨论。总之,这个东西47年可以划出,恐怕不能划定,不能最后确定。最后确定需要一个过程,一定程序。因为九段线是个很重要的问题。作为一种权利,主权和产权是需要承认和保护的,如果人家不承认,这个权利是没有落实的,无法实施的;不能实施的权利,也就不是权利。
以上三个问题都涉及南海争端,是需要提出来进行讨论的。
第三,几个与南海争端有关的理论问题。
一是道义和拳头。我觉得,任何时候都要讲道义,但是在国际上,现在是拳头解决问题,不是道义解决问题,谁的拳头大,谁的实力强,谁的话就顶事。因为,一方面,各国都是民族利益至上,另一方面,没有一个世界政府。
既然如此,那么在国际问题上,道义怎么体现?我觉得恐怕有三条原则可以考虑:一条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,包括和平谈判和相互交易;第二是出师有名;第三要战则必胜,败了也就没有什么道义可讲。恐怕这几条需要考虑。
三是大国崛起和大国心态。现在,中国作为一个大国确实在迅速崛起,但是,到目前为止,中国恐怕还缺乏一种大国心态,或者说,我们的心态和大国崛起不相适宜。不只是百多年来挨打爱欺的心理还未完全消除,而且与我们在理念和战略上的失误相关。一方面缺乏真正的大国心态,另一方面又夜郎自大,故步自封。大国崛起,需要培育和确立大国心态。
四是政府一元化和社会多元化。咱们现在的状况是,高度集权,又各自为政,不论对内对外,政府是政出多门,各部门说法不一,相互扯皮,因此,本该一元化的政府是多元的。但是,在社会上,思想控制和组织控制,我们又不允许多元化,而企图保持一元化。章润刚才说,南海问题在电视上可以讨论,是个进步,不错。但为什么这个问题可以讨论,而另外一个问题不能讨论?其实,把政府和民间的界限划分清楚,政府只能用一个声音说话,而民间可以有多种声音。在对外的问题上,有些问题政府不方便讲话,你让民间讲,讲对了,政府可以支持,也可以接过去,变成政府的;讲错了,政府不承担责任。在美国,总统一个样子,国会又是一个样子,双簧演得很好,政府也很主动。与此有关,就是政府理性和社会理性的问题,现在一些在爱国主义名义下的极端民族主义是政府煽动起来,是社会非理性。
在长期的思想控制和盲目崇拜之下,我们社会是一个造神的社会,今天扳倒一个泥胎,明天再造一尊菩萨,大凡领袖统帅、英雄模范、智者贤达都是完人,都是高大全的形象,而不是常人。同样,我们也是政府高明和国家万能,不是有限政府,而是无限政府,政府无所不为,无所不能,因而不是一个按照常人常规说话行事的正常政府和正常国家。
就拿最近的两件事情来说吧
我就讲这些。谢谢大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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